不向静中参妙理,纵然颖悟也虚浮——税务师考试经验杂谈


从高考到国家公务员考试、司法考试、注册会计师考试、注册税务师考试、研究生入学考试乃至雅思、经济师考试、各类公司的笔试面试等,均有体验,也很幸运在绝大多数考试中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写作此文,既是对考试特别是以司法考试、注册会计师考试为代表的职业资格考试的经验总结,也是对学习方法与个人知识体系的初步阐述。


一、画眉深浅入时无——考试之目的


绝大多数职业资格考试的报名条件,都需要报名者拥有专科以上的学位,因此,大学毕业后到工作前五年,是参加并通过考试最重要的时期。个人认为,是否参与某项职业资格考试,需要综合考虑自己工作与生活情况,平衡学习与工作生活之间的精力。最为重要的是,确定考试的目的是什么,其是否与自己的职业生涯规划相符合并能为职业生涯的发展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一般而言,考试最为直接的目的,或是最为直接的效果,在于获取执业准入资格或是学习准入资格;其次是对应试领域有一个较为全面与系统的了解;最后则是通过考试锻炼与完善学习方法。对于我个人而言,我进入税务部门后,希望能够长期从事税法工作,目标拥有的知识体系为“法为基础,商为方向,税为特色”。因为我本科毕业于法学院,对法律拥有很深的感情,也习惯于法律的思维与模式,私法领域则是法律中自己感兴趣的方向,选择税法,既是因为工作在税务部门能够有实践机会,也是因为税收实体法与私法有着紧密的关系。那么,作为税法来说,需集合法律、会计、税收三个领域的知识。如台湾税法学者张进德所述,若从会计构角度学习,则仅知税法的内容而不知其法律逻辑分析、构成要件、法律效果,无法检验税法条文是否符合法律保留原则、授权明确性原则、法律明确性原则、比例原则等一般法律原则,而有“见树不见林”之憾。反之,如仅具法律专业知识,而不具财经及会计专业知识,则即使对税法条文文字,每一句都看得懂,却无法知悉条文背景所涵示之财经目的,尤其所得税法之所得如何计算,收入、成本、费用如何列示,造成研读税法的障碍,如同“见林不见树”。所以,计划考取注册会计师等职业资格既对未来职业生涯有所裨益,也是完善个人知识体系的需要。


二、为有源头活水来——考试之应对


(一)目标规划


对于参加考试来说,首先需要做的是做一个计划的安排,这个计划安排,既包括对考试整体的规划安排,也涵盖日常作息的时间安排。职业资格类考试多需要数个月甚至半年时间进行学习,我的个人经验是制定一个详细到周的计划,即每周所学习的内容均进行分配,工作日以及节假日的学习时间也作出安排,重要的节点,如报名、缴费、打印准考证等时间都进行了标注,那么所需做的,就是按照计划表逐步推进即可。有任务提前完成的,可做适当休息调整,有任务无法完成的,那么抱歉,只有用休息时间进行补偿。好的计划可以让你无后顾之忧投入学习,也让你坚信,只要按照计划进行,那么通过考试,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对于注册会计师与税务师考试来说,因为需要在五年内通过数门考试,那么如何安排科目也是需要考虑的内容,最为忌讳的就是希望一两年内全部通过盲目报考多门,导致时间安排无法兼顾。个人认为,一年选择报考相近的两到三门,应当是较为可行的选择(当然,若已有非常好的基础,一次性全部报考通过,也并非难事)。以税务师考试为例,税法一、税法二以及涉税服务实务相对相近,一般一起报考,而财务与会计因难度相对较大,一般多与涉税服务相关法律一同报考。由于2016年2月份与11月份都将组织考试,在明年全部通过,其实是较为实际的选择。此外,随着税务师考试时间的改变,其与注册会计师考试专业阶段考试时间仅相差一个月,而两者考试内容又接近(从往年经验看,注册会计师考试题目难度更大,但税务师考试范围内容更细致),完全可以一起复习,同时应对。


(二)了解考试


此处所指了解考试,并非指了解考试基本信息如此简单,而是需要对考试的考查方法、出题套路以及复习策略等进行全面了解。


诸如公务员招录考试、研究生入学等,因名额有限,因此需要尽可能全面复习,争取更高成绩。但对于资格考试来说,只要达到及格线便好,完全无需进行全面复习。比如注册会计师考试财务管理科目中期权估价的章节,为整个财务管理甚至注册会计师考试阶段最为复杂的内容,但实际上出题却甚少涉及该方面的内容,考生可以做有选择的放弃。又如司法考试中税法内容,历年试题涉及得也极少,也可以做有选择放弃。但有些内容,如注册会计师考试会计科目中合并财务报表的章节,几乎每年必考,而且涉及分数多在15分以上,若放弃等于放弃考试。无论注册会计师考试还是税务师考试,经过多年发展都已经比较成熟,考点虽然每年均有变化,但相对稳定,过去数年试题中涉及的内容,基本涵盖了下一年考试中70%以上的考点(如同研究生入学考试英语,若来不及背单词,记住过去三年试题中所有涉及的单词,也基本可以应对),这可以指导我们更有效率地复习。


考查方法与出题套路,也是需要通过历年试题予以把握的内容。仍以注册会计师考试与税务师考试的比较为例,注册会计师考试题目需要考生进行深入的思考,以免挂一漏万,而税务师考试从往年试题看,更多是考查记忆,题目直白简单,但内容细致。且税务师考试涉及不定项选择题,漏选仍可得部分分数,但错选却不得分,有时就无需为了多得0.5的可能而冒丢掉1分甚至1.5分的风险。


(三)建立体系


所要建立的体系,即为考查内容构成的完整的知识体系。对绝大多数考生而言,其实大致对知识体系已经有所了解,但建立体系的目的在于,一方面需要从宏观上掌握科目,以应对试题中较难的综合性多考点题目,如不动产转让,涉及的就并非单一税种知识;另一方面,也达到通过考试建立完善知识体系最终提升自己的目的。


(四)提升能力


这个阶段无疑是考试复习中最为难熬和漫长的阶段。一般而言,建议进行三轮复习,即学习、加强、冲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的目的在于对知识点进行全面了解,减少遗漏发生,并尽力记忆;第二阶段的目的在于对知识点进行强化,尤其是针对综合性题目的内容,可以适当整理几个专题,便于应对;第三阶段是使用试题与模拟试题,查漏补缺,在身心上都做好完成一张完整试卷的准备。以税务师考试为例,基础一般的考生每门课200小时左右的复习时间,是需要得到保障的。


在当下,商业化的考试培训机构在这个阶段可以帮助考生解决很多问题,大家也会选择网络课件以及辅导教材来提高自己学习效率。个人认为,听课的效率其实低于阅读,无需一味死守老师讲课。某种程度上,老师讲义中的内容比课件中的内容更为重要实用。个人在复习中,会以讲义为基础,不断完善。已经完全熟悉的内容会删除,理解性的内容会增加,最后到冲刺阶段,每日只需看看手头整理好的讲义即可。当然,购买何种教材,以及在复习哪个阶段使用何种教材都是可以列入计划的。


(五)临场应对


临场的应对是很多考生容易忽视或者遗漏的环节。由于考场多离住地较远甚至在另外城市,提前订好交通住宿,对考场进行考察(我管这个环节叫“踩点”)是有必要的,切勿因为后勤保障失误影响考试发挥(个人就有错定夜市旁边酒店考前半夜才入睡的经历)。


具体到完成一张试卷,由于现在大多实行了上机考试,对系统和计算机的熟悉显得尤为重要,鼓励有条件考生购买机考模拟系统事先熟悉,因为机考与传统的书面考试相比,是完全不同的体验。对每个题型时间,事先应当有所计算,掌控单个题型的考试时间,其实也是掌控整个考试的时间。从个人经验讲,最后留五分钟稍微检查是否全部完成即可,考试时间紧张,遇到某道题不会,希冀于先放一放回头再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能做的只有当即选择或者尽可能多填写已知内容。


三、百尺竿头须进步——考试之反思


第一,毫无疑问,通过各类考试,对个人的未来发展是有极大好处的。


随着社会趋于理性与现实,证书虽然不意味着一切,但至少能够证明拥有者的努力程度和对知识的掌握情况。在未对一个人拥有全面和深入的了解的前提下,通过难度较大的考试并获取证书确实是证明自己的一个较好的方式。对我自己来说,除却前述考试之目的达成外,通过考试也增加了自己的信心,锻炼了意志力,很多问题,虽然一时无法解答,但极少有陌生之感,也能够自己搜寻资料,总结归纳。“税草堂”草创之时,巴特老师作为发起人,邀请我一起进入团队,相信自己职业资格的存在,也起到了为自己能力背书的作用。


第二,法律、财会类的考试获取的知识,无论对于理论研究还是实践应用,都是远远不够。


如前所述,法律与财会类职业资格考试通过后获取的,是从事这项职业的“准入资格”。若需长久从事该项职业并希望能够有所精进的话,需付出更为巨大的努力。笔者曾认为从事实践工作无需再理论上倾注太大热情,但现在发现,理论是解决很多实务问题的基础,没有理论也难以形成一个完善的知识体系。许多律师朋友曾和我谈过,诉讼业务是基础,因为诉讼业务相比非诉业务,更需要理论支撑,更需要向同为法律职业共同体的法官解释“所以然”的问题,而非诉很多时候只需要结果即可。这个“所以然”就需要理论的支持,其与实践也是密不可分的。
在从事具体税收政策法规工作或与其他师友以及在微信群与QQ群讨论业务问题时,都深刻感受到自己知识广度与深度仍然存在较大的欠缺,若想要真的在行业里成为专家,恐怕仍要在考试之外,再付出5年以上的努力。加之法律、税务领域本身知识更新迅速,若没有持续学习的能力,也很难跟随前沿的发展。


此外,思维模式的养成,个人知识管理与更新以及日常时间安排,同样对于整个职业生涯的规划与发展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这都需要终生的学习与持久的付出。初学法律时候,我觉得法律仅是毫无生气的条文,两年后我认为法律是技术,毕业时我认为法律是艺术。这种认知的变化同样存在于会计和税收的学习中。这三门学科最终都必须体现对于整个社会规律尤其是对于人(无论是自然人还是法人)在市场经济中善意的自主行为的尊重,但法治应当是超越所有概念的存在。此篇侧重于考试经验,自己也觉得未到足够水平讨论上述话题,待合适时机,再另行撰文介绍。


第三,考试之外的能力,更需要锻炼与进步。


相信进入社会工作的年轻师友都会有体验,正确的价值观、意志力以及为人处世的态度水平,都发挥着与知识同等重要甚至更重要的作用(在我的理解里,智慧包容了知识)以及——考试从不应当成为人生的全部,家庭、父母、爱人的意义,才是超出一切的存在。